每年都要调两次时间 美国人已经烦透了

下周日,美国又要进入夏令时模式。届时硅谷和北京的时差将从16个小时变成15个小时。过去半个世纪,美国人每年春秋都要调整两次时间。到底是保留夏令时,还是冬令时?这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他们真的已经受够了。

佐治亚州参议院本周以46比7的压倒性投票,决定彻底放弃夏令时时间,全年采用标准时间(即目前的冬令时)。这个法案还需要得到众议院通过以及州长签字生效,如果一切顺利的话,那么佐治亚将成为美国第三个放弃夏令时的州。

美国和中国国土面积相近,但和中国统一使用北京时间不同,美国从东到西共有六个时间(美东时间、中部时间、山区时间、美西时间、阿拉斯加时间和夏威夷时间)。因此,美国人说时间的时候,需要额外解释到底是哪个时间。

具体采用什么时区并不完全取决于所在地理时区。举例来说,印第安纳和阿拉巴马州在同一个经度上,但两个州之间却相差一个小时。更离谱的是,即便是同一个州,还有可能分属两个不同的时区。肯塔基和田纳西州干脆就被两个时区一分为二。如上图所示,还有很多州残留了一小块地区属于不同的时区。

这种混乱的时区划分,让美国人也会抓狂,他们经常会因为搞不清楚具体位置的时区而搞混时间。得益于科技发展,现在的智能手机都可以自动根据所在位置调整时区。如果这还不够令人迷惑的话,那么美国人还有另外一个关于时间的变量:夏令时。

夏令时的英文是“日光节约时间”(Daylight Saving Time)。顾名思义,设计初衷就是通过时间往前拨一个小时,促使民众在光照充足的日子里早睡早起,既可以节省能源,又能多工作多学习。据说夏令时的创意可以上溯到美国建国元勋本杰明·富兰克林(Benjamin Franklin)。

不过,最先采用夏令时还是一战期间的欧洲国家,毕竟战争期间需要节约能源用于前线。美国在一战和二战期间都曾经短暂实施过夏令时,但战争结束之后又先后取消,直到1966年通过《统一时间法案》,正式在全国实施夏令时,此后一直沿用至今。

现在世界上采用夏令时的国家主要是美国、加拿大、墨西哥以及欧洲诸国(上图蓝色地区)。从国家数量来看,现在采用夏令时的国家是少数。全世界有很多国家曾经采用过夏令时,但又因为时间混淆的原因纷纷废弃。中国也曾经在1986年至1991年期间采用过夏令时,但在1992年取消后再未使用。

过去几十年,美国使用夏令时的时间也在不断延长,现在是从3月中旬一直到11月初,使用日期已经超过了原先的标准时间(又被称为:冬令时)。而且,每年夏令时的开始和结束日期都不一样的,这是由美国交通部来决定的。

更折腾的是,美国的夏令时同样也不是全国统一的。与其他48州不同,夏威夷以及亚利桑那州就一直拒绝采用夏令时,美国的非建制领土波多黎各也没有夏令时。毕竟亚利桑那又称为太阳州,夏威夷和波多黎各又在赤道附近,这几个地区常年阳光稳定充沛,夏令时并没有什么意义。但是!亚利桑那州内部的印第安人保留地“那瓦霍国”(Navajo Nation)却又在坚持使用夏令时,所以亚利桑那内也是有两个不同时间。

话题回到佐治亚州。为什么佐治亚要放弃夏令时?主导这一法案的参议员沃特森(Ben Watson)直接了当地解释说,“大多数人都不想每年改两次时间了,他们希望保持在一个时间。每次(更改时间)都会影响一到两个星期的睡眠。”

这话说出了大部分美国人的心声。的确,每年3月和11月调整时间的时候,时间向前或向后调整一个小时,会直接影响到民众的作息生活。尤其是3月转用夏令时那个星期最难受,睡眠时间减少了一个小时,需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完全适应过来。

这是有研究证明的。北卡罗莱纳州Wake Forest医疗中心的研究显示,更换夏令时的那个星期,美国民众平均每天要损失40-50分钟的睡眠时间。美国心理学会(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)的研究发现,那周美国人的工作效率会因此明显下滑。而美国经济学会(American Economic Association)的研究显示,由于睡眠不足,美国汽车事故率在那个星期会平均上升6%。

夏令时的所谓节能好处也存在着诸多争议。2008年美国能源部曾经颁布研究报告,认为夏令时可以让每天每户节省0.5度电。但纬度越低的地区,这种节能效应就越少,因为每天的日照时间都是相对固定的。所以夏威夷和亚利桑那根本没有必要采用夏令时。但印第安纳州2006年的调查报告却显示,采用夏令时反而会导致耗电量提升1%,每年让该州消费者浪费高达900万美元的能源支出。

实际上,夏令时给美国带来的最大受益并不是这一点点能源变化,而是延长民众活动时间带来的消费商机。由于下班之后依然是白天,民众会更加愿意出门活动,因此能够刺激消费。英国政策研究学会(Policy Studies Institute)的研究认为,如果全年采用夏令时,英国旅游业可能会因此增加35亿英镑(约合56亿美元)的收入。

只不过,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实在是受不了每年切换两次时间了。2020年7月美国睡眠科学协会(American Academy of Sleep Science)的一项调查显示,高达63%的受访者支持取消时间调整,无论是采用夏令时还是冬令时,他们都不在乎,只要别每年调整两次就行。

但与佐治亚州不同,大多数州都是想保留夏令时,取消冬令时。到今年为止,已经有32个州已经提出了超过80多项法案或者决议,计划立法永久保留夏令时,其中就包括了加州和佛罗里达。但这些并没有什么卵用。

这主要是因为,1966年美国的《统一时间法》只允许各州自己选择是否采用夏令时,所以夏威夷和亚利桑那可以拒绝夏令时,而佐治亚顺利立法之后也可以放弃夏令时,这个是相对简单的。但这部联邦法律却没有允许各州选择永久保留夏令时,所以那些想保留夏令时的各州还需要国会重新修改法律才行。

或许这就是佐治亚州选择放弃夏令时的原因吧。“既然不让我们一直呆在夏令时,那我们干脆放弃夏令时总行了吧!反正我们是不想每年更换两次时间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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